那点唏嘘哀痛瞬间变成了惊悚。
……他怎么又盯着我看?!
东川月再不能因为眼前大半桌子的人都是凡人或低阶修士而放松了,稍有气势外放,都能被那个祁昶发觉,并用那双黑如深渊的眼眸投来探究的视线。
祁昶不面对萧明楼的时候是个很沉默的人,他的沉默却不是悄无声息的那种沉默,即便他不说话,也有一种山岳压顶的威迫感,好似暴风雨前令人窒息的压抑。
这种压迫力并未因他恢复容貌而带来减轻,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当那张脸上变得干干净净,疤痕不再夺目时,便会格外突出那双浓墨般的黑眸,幽暗晦涩,仿佛能吞没光明,给人以强烈的不安感。
少女心单纯而敏感,或许正是因为祁昶身上危险的气息,让兰儿一开始就如此畏惧、排斥他,只是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不过,说到“吞没”这个词,东川月想起祁昶与雷霆老祖一战时他一直想不通的一个问题。
——为何祁昶在破开那颗黑色珠子的时候,身上的伤就全好了呢?
如今联想到赵九娘融合了令牌,青铜令与海上巨碑同源,黑色石碑又能吞没灵力,刀剑难伤……
莫非,祁昶与海上仙府也有关联?
这么一来,东川月之前对于祁昶身份的推测又都要全部推翻,可惜,萧师兄连当初谋害他的人都不肯告诉他,关于祁昶的身份,就更不会对自己透露了。
这十多年来萧师兄也不知过的是什么日子,若是他先遇到了自己,东川月是绝不可能让他一人操心劳累的,可他到底是出现得太晚了,萧明楼不会向任何三大仙门的人求助。
就在东川月失神时,萧明楼也看了他一眼,敲敲桌面以示提醒:“东川宫主,这已经滴血认主并融入体内的令牌要怎么取出来?都过了这么些年了,恐怕那令牌已经长在了九娘的骨肉里,强行剥离怕是不行。”
东川月打起精神,严肃地点点头:“的确不能硬来,九姑娘不是修士,体质脆弱,须有万全的准备。”
“那你打算怎么做?”
“除九姑娘的令牌外,此次七情宫共收集了六块青铜令。”东川月也不怕将自己的老底儿掀开,反正就算萧明楼信不过他,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相信萧明楼:
“七情宫将派出喜、怒、忧、惊四殿长老与数十名核心弟子进入仙府秘境,其中忧殿的任长老除了擅医,更擅炼器。既是滴血认主之物,用炼器的法子解除血契,将其移出姑娘体内并重塑一块令牌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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