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她也是如同现在这样仰头望着他,眼睛里好像落了满天的星子。
可是现在,她仍旧是同样的姿势望着他,只是眼神却好似一潭毫无波澜的死水。
沈诀盯着她手中明黄色的卷轴,却并未伸手接过,只看着她道:“公主是在与我说笑?”
宋湘宁扯了扯唇角,走到一旁的书桌前,将和离书展开,又替他磨好了墨,这才道:“我已经把名字写上了,你只要再添上你的名字就好。”
“这座公主府留给你,门上的牌匾仍旧是沈府,我只会把嫁妆带走,其他的什么都不会拿。至于府里的佣人,若是你不想留下他们,我就带走,只是我只能带走侍女,至于小厮,你要么将他们留下,要么就给他们卖身契还他们个自由。还有……”
她的话戛然止住,沈诀紧紧攥住她的手腕,眼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为什么?”
她是怎么能做到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些话?
不过是十数天没有见面,为何她却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府邸留给他,下人也留给他,她这是在做什么,给他的安抚费?好让他从今往后不要再纠缠她?
沈诀死死地盯着她,上前一步将她整个人圈在书桌前,另一只手拿过桌上的和离书,看着上面墨渍已干的三个字,不由得自嘲一笑。
她这是在数日前就已经写好了自己的名字啊。
也难怪,她方才说的,是“我们和离了”而不是“我们和离吧”。
从一开始,她就是在通知他,而非与他商量。
当初一道圣旨下来,他毫无准备便成了驸马,如今也是,她一张和离书甩到他面前,告诉他从今往后要两不相干。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半分选择的余地。
所以她拿他当什么了?
玩物吗?
宋湘宁皱着眉,动了动自己的手腕,可是她越动,他手上的力道就越大,她只好放弃,由着他拽着自己,低声道:“这不也正是你想要的吗?”
“我想要的?”沈诀冷笑一声,松开她的手腕,两只手撑在桌前,将她禁锢在那一小方天地里,身子微微伏下,直视着她的眼睛,“公主何出此言?”
宋湘宁扭头躲开他的视线,双手背在身后,让自己的身子紧紧贴着桌沿。
“若非有那一道圣旨,你也不会娶我的不是吗?做了驸马便不能继续为官,否则你也不会偷偷地给易钧写信,你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与其这样彼此猜忌,倒不如就此分开,各自安好罢。”
沈诀瞳孔一缩,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松开自己撑在她身侧的手,低声道:“你都知道……”
他身上空有个官职,却并无实权,插手灾情便是妄议朝政,所以当时他给易钧写信,只骗她说是写给京城的同僚,免得她知道此事以后会告诉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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