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爸在这方面管你管得那么严,看见你现在这样肯定觉得你叛逆。而且你小时候文文弱弱的,跟打架这个词真是不搭。”
这时不远处的一桌人爆发出了狂热的欢呼声,到了点音乐也响起,周遭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再来两杯不一样的尝尝。”介舒被带得开心起来,又要了几种名字古怪的酒。
桌边的人却在热闹的环境中格格不入,低声道:“我也不想变成这样。”
介舒收敛了一些玩笑的姿态:“我可没说你自我保护不对。”
“但我已经习惯了。”
她一杯接一杯地倒,顺道连连点头。
“他们那样的人,想让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消失……再容易不过,我必须无条件顺从,但我又要时刻告诉自己,千万别忘了自己的父亲究竟是谁,也不能忘了他是怎么死的。”
她本想继续点头,却惶然意识到这些话多少和自己有些关系。
“咳……可是那个……你上次不是说要金盆洗手了吗?不是彻底抽身、重新开始的意思?”
“你不懂我意思吗?”
“什么意思?”
“我知道,有些事情你明明看见了,但就是能假装看不见,就像我背上的伤一样。”
“嘭。”随着干净的叩击音,桌上残留的酒面在杯中猛地一阵震颤。
俞庄嵁看着那头胡乱披散在桌沿的长发,以及起伏的结实后背,深呼吸,又把其中一杯剩的较多的酒全倒进嘴里,抬手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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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缓而低抑的呼吸声一点点凑近,介舒哼唧着佯装是在睡梦中翻身,把头往里侧转了个角度,以免她眼球不受控制的移动被沙发边的窥探者发现。
在别人睡着的时候靠这么近观察,真是诡异的习惯,不过俞庄嵁身上古怪的癖好多到离谱,已经不足以使她感到震惊,一定是他的童年遭遇了过多折磨(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她导致的)以至于大脑或心理构造与常人大相径庭。
介舒对此的第一反应是先按兵不动看看他到底想干嘛,然后再突然来个大动作吓他。不过她有些许担心到时候他的反应过分好笑,她可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恶趣味有时候也不失为枯燥生活的调剂。只是雄心勃勃的计划最怕犹豫,哪怕只是丝毫,她一时没把握住心里打响发令枪的时机,以致为了寻找下一个合适的时间点拖延了良久。她再次暗自倒计时着,下一秒就准备要诈尸大叫。
这时,嘴角却陡然传来温热。
触感短暂轻微,仿佛细沙瞬息掠过。
但她清清楚楚感觉到他湿漉漉的气息掠过自己的人中,带着一点酒气。
刹那间,她掉入比眼前的昏暗更浓墨的深渊,头晕目眩,像在风向混乱的无底洞里失重打滚。
彻底错过了恶作剧的时间点,她一时也想不起来自己片刻前的好玩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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