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如今,已然没有人会把衣衣看成小透明,尤其是在无比清楚她身边必然会跟着那位据说是出自上层宫家小少爷的情况下。
因此,衣衣几人刚一进入,就有无数说不清什么情绪的目光投了过来。
她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着实吓了一跳,倒不是胆怯,而是觉得太突然了些,一直都是小透明的自己,居然有朝一日也能成为目光焦点。
反常即为妖。
不过当她发现,这些目光都是冲着宫柏来的时,心中升起的警惕便淡了,只剩下一个感觉,难怪!
宫欣亲自过来,带着衣衣来到了为他们准备的席位上,就在右下首第一位(异世以右为尊),衣衣即便将来能坐到这里也不是现在、这个年龄,此时还是沾了宫柏的光。
按理说,宴会宴会,就得有酒有乐,然而这些天宫家的氛围确实不适合奏乐,除非是哀乐,但当着贵客奏哀乐,这不是在咒他们死吗?
而且,作为主角的宫柏才六岁,也不适合上酒上歌舞。
于是,虽说是感谢宴,气氛却很肃穆。
当然,于衣衣而言,气氛那都是小问题,真正糟糕的是跪坐礼仪,这个之前衣衣有狠狠补习过,但外来人到底是外来人,不习惯终究是不习惯。
衣衣很想就那么蹲着,但看着小小年纪的宫柏坐姿居然无比优雅从容,背部挺得笔直,既像小白杨,又像一杆长枪。
面上淡淡的,甚至是有些冷漠,一点也找不到在自己面前软萌可欺,时不时便脸红的模样。
仿佛是自动进入了一个模式,衣衣的心就不由得提了起来,收回打量的余光,垂下眸子,面上一派沉静。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没让衣衣把桌子看出花来,作为主人的宫宿就到了,面色红润,气势稳重仿佛山岳,不可轻易撼动。
可见,宫柏给出的药果真很神奇,仅仅吃了一颗,重伤就剩这一口气的人都给救了回来。
当然,这些只是衣衣眼睛看到的,内里真相如何却不是她一个小孩可以探究的,没准宫宿担心自己一直处于重伤状态,会动摇宫家人的忠心,从而被奸人利用,引发一系列后续麻烦,而在众人眼前特地装得若无其事也是有可能的。
宴会最开始,宫宿向着众人介绍了宫柏的来历,说他是出来历练的,未婚夫妻什么的没提,到底来自于那个城池里的宫家也没提。
当然,仅就他有七阶强者贴身相护,这一点就已经昭示了他的不凡,没人会不开眼地怀疑他的身份。
介绍只是饭前点心,之后便是正餐,宫宿没有避讳地把齐家那场两百多年的算计,以及随后针对宫家的一切都托盘而出,深刻表明了两个宗旨。
第一,齐家忒不要脸。
第二,宫柏真是我宫家的大恩人。
衣衣以为宫欣那一番慷慨陈词已经算夸张了,然而听到宫宿如热情洋溢的演说家开始发表一场围绕赞美宫柏高尚情操的演说,她真的惊叹了。
什么叫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更有强中手?
这就是!
姜还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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