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国观进士出身,早年为科道给事中,后依附阉党。在崇祯九年提拔为左佥都御史,崇祯十年升任礼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入阁参与机要事务。虽然薛国观为人阴险尖刻不学无术,可因为他仇视东林党人,得到温体仁的推荐,从此得到崇祯的破格提拔,委以重任。
在去年,他又提升为礼部尚书,冬季清军入寇,首辅刘宇亮出京督师,薛国昌便与杨嗣昌相勾结,陷害罢免了刘宇亮,取代其为首辅加封少保、吏部尚书,进入武英殿。
不过在崇祯朝中,首辅变更频繁,早先做首辅的人中,也只有温体仁最会揣摩皇帝心意,当首辅时间最长。等温体仁罢相,到张至发、孔贞运、刘宇亮等做首辅,都不合崇祯心意,所以都没多长时间就被罢免了。
薛国观做上首辅之后,与杨嗣昌相勾结,一切都按照温体仁当初的执政做法来推行,尤其是大力反对东林党人,使得皇帝开始信任他。
不过杨嗣昌一去职,薛国观在朝中便失去一强力助臂,尤其是当梅之焕入阁之后,许多老东林党得到重用,梅之焕、李长庚、刘钧、袁继咸、李树初、史可法、黄道周、杨廷麟、瞿式耜等,加之朝中的姚明恭、刘侨等,薛国观在内阁越发势单力孤。
不过薛国观这首辅才当了半年,自然不愿意下台。
这次他见到卢九德的奏章后,认为机会来临了。
薛国观当初从温体仁那里得到一个忠告,要想得到皇帝的信任,那就得保持孤臣的形像,不能结党,尤其是不能跟东林党人混在一起。薛国观为了保住首辅之位。决定攻击东林党,尤其是拿刘钧这个幸进武臣来开刀。
崇祯冷眼看着薛国观,没有开口。
“今天就先到此罢。”崇祯挥手。让诸臣退下。
薛国观说的那些,其实也算正常。毕竟都是按祖制而谈。但放在这个时候,说这么一番话,却有很明显的诛心之意了。他那番话充满暗示,似乎说刘钧已经失去控制一样。这是让崇祯不喜欢的,如果薛国观说的是其它的武将,那崇祯还会认真的听一听。
可刘钧,他不信。
一来刘钧出任总兵不过月余时间,二来新军训练时间也很短。要说刘钧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湖北新军变成了自己的私军,他是绝不相信的。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刘钧早在刚受任为总兵之时,就已经上奏,说平定江北流匪之后请求率军北上。刘钧早就自己表明了态度,他并不是要在地方拥兵自重什么的。有了刘钧之前的那道请求,如今再听薛国观的那些话,只让崇祯觉得薛国观毫无一个首辅的心胸和能力。
殿外。曹化淳和王承恩、刘侨、姚明恭四人走在一起。
“陛下今天对薛国观很不满意。”王承恩道。
“薛国观越界了。”曹化淳道。
“刘某明白了。”
姚明恭也在一边低声道,“必须把薛国观弄下去。”
刘侨轻笑几声,“只要你们肯支持。我们随时能把薛国观弄下去。我手里现在就掌握着一个能让薛国观马上下台的铁证,不过现在我不太适合出面,如果由曹公公的东厂出面翻出此事,相信必能成功。”
刘侨把掌握着薛国观的重要把柄告诉了几人。原来此事涉及到已死的一名高官史翲,史翲巡按淮扬时,搜刮国库中没收的赃款、罚款十多万两银子装入自己的腰包,辅助巡视盐政又全部拿走了前任盐官贮存的库银二十多万两。
等到史翲致仕闲居在家时,杨士聪弹劾吏部尚书田唯嘉接受周汝弼八千两黄金的贿赂推举他做延绥巡抚,史翲是介绍人。并揭发史翲盗取盐款的事情。
事情败露,史翲急忙带着大批银子入京海动。在京就居住在薛国观的府中。后来史翲被下狱,正好遇到清兵入寇。史翲就不明不白的死在了狱中。许多人都传言,说史翲携带入京的银子都被薛国观据为已有,还说薛国观为了摆脱史翲的牵连,是他下手把史翲弄死在狱中。
刘侨道,“这件事情乃是真的,当初薛国观把史翲带入京的十万两银子都据为已有。后来史翲入狱,史家人求他帮忙救人,薛国观又前后几次向史家索要了总共十万两银子。可最后薛拿观拿了银子,却秘密把史翲弄死在了狱中。我有确切的证人,可心证明薛国观占据史家银子和指使人秘密杀死史翲。”
曹化淳捏着那光滑的下巴,阴阴一笑,“那只要我们这事情的消息放出去,再找到史家人出来告发此事,那么一闹大,皇上必会派厂卫调查。如此一来,我们把证据呈上,薛国观必死无遗。”
几人议定,各自回去。稍后,刘允升往曹化淳、王承恩、姚明恭等处各送了一万两银子,朝中许多官员处也都送了一笔银子。
第二天,京中果然传言四起,纷纷在传薛国观占据史翲银子,并杀害史翲的事情。事情传的有鼻子有眼,连薛国观占据十万两银子,后又索要史家十万两银子的详细数字都说传的一清二楚。
紧接着,就有科道言官风闻上奏此事。
崇祯接到奏报后,大怒,立即着东厂和锦衣卫分别查探此事。东厂很快就把从刘侨那里拿到的证据证人报告皇帝,证据确切。
崇祯发怒下旨,让五府六部九卿科道议奏。
掌都督府定国公徐允祯、吏部尚书傅永淳都不知道皇帝的心意,便只不轻不重的议了几句,最后结果是让薛国观致仕或闲住。
“夺职!”崇祯最后下旨,夺职放归,但追缴薛国观占据和索要的二十万赃银。
薛国观上交了二十万赃银之后携带家人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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