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惊寒怕他说教,点头如捣蒜。
慕致远点了点她的额头,无奈地道:“你别调皮,用心记着。”
“是,慕大人。”她合身抱住了他的腰。
“你这是向为夫使美人计麽?”慕致远不怀好意地邪笑道。
秋惊寒忙支起身子,欲逃离他的怀抱。慕致远岂会让温香软玉离开,伸手揽住她的柳腰,轻声笑道:“你再乱动,为夫可不一定能够忍住哦。”
秋惊寒马上老实了,乖乖地窝在他怀里。
慕致远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轻声叹道:“月前,皇后生了个皇子。圣上欣喜异常,大赦天下。”
“这的确是天大的好事,值得普天同庆。”秋惊寒淡淡地道,脸上无一丝喜色。
“寒儿……”慕致远欲言又止地道。
“哲儿还那么小,将来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在担忧什么呢?”秋惊寒伸手一点一点地抚平他微微蹙起的眉头,“我们俩的孩子,总不会太愚笨的。”
“说的也是。”慕致远笑道。
秋惊寒回府,慕大人过上了蜜里调油的日子,可是也有甜蜜的忧伤,秋明哲那小子老跟他抢媳妇。秋明哲缠秋惊寒缠得紧,只要秋惊寒一离开他的视野就闹。但是,他也不做什么,有秋惊寒陪着立刻变成了安静乖巧的定北王世子,不抱都可以。秋惊寒心怀歉疚,对他愈发温柔,亲自给他雕玩具,做木工。这看得慕大人眼热,直冒酸气。
秋惊寒也感到和无奈,小的缠着她,大的也直勾勾地盯着她,两个都像嗷嗷待哺的婴儿,时常只能抱一个,拥一个。看着家中的这两个,她心有感悟,军中的事情渐渐放了手,让梁文锦和莫问商量着来,这两个人她带了很久,将来江南水师也将交给他们去带领。
秋惊寒想得十分明白,京城的世家、宫里的主子稀罕他们夫妇,一者是与圣上情同手足的情分,二者是她手上的军权。既然与圣上的情分是无法割舍了,那么就从后者下手,只要她渐渐移交了手上的权力,那么他们夫妇也就能够渐渐淡出他们的视野了。
秋惊寒在每日太阳升起时,都会牵着明哲的小手带着他逛院子,孩子的脚还软,稍微有点坡便走不稳,可是又喜欢走。有时见到麻雀和猫咪,还想跑着去追。秋惊寒也不阻止他,由着他四处野,在一旁盯着,若是跌倒了也不抱,十分有耐心地哄着他,让他自己爬起来。秋明哲有这样一个母亲,因此他成了最不像世子的世子,身上时不时地会沾上露水、泥巴和树叶。她母亲只会做两件事:给他擦汗和帮他换衣服。
慕大人只要衙门无事,也会乐呵呵地陪着他们母子。拿着书简,时不时地吟咏一二,时不时地逗弄臭小子喊爹,娇妻在怀,娇儿在侧,这样的日子再惬意不过。
夜深人静时,秋惊寒也常常与崔太傅、旷达和小阳鸿雁传书,分享明哲成长中的点点滴滴,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母亲。慕大人嘴里说着嫌弃,心中却十分疼爱明哲,爱妻京中或是淮安的信函中都附有明哲的画,都是慕大人亲笔勾勒,一笔一画皆是心意,还细心地做了精美的装裱。圣上不知从哪得了慕大人喜好给定北王世子画画像这个消息,特意从旷达那儿诓走了一副秋明哲的画像。因此,在秋明哲还穿着开裆裤的时候,京城就已流传着他的传说了,他父亲慕大人功不可没。
崔昊得闲时,也常带着妻儿来拜访秋惊寒,让崔修远陪着秋明哲这个不足一周岁的“叔叔”斗鸡遛狗,让一个十岁的隽秀孩子陪一个手脚并用的孩子玩,有种莫名的喜感。崔修远性子随了他父亲的温文尔雅,从不嫌弃秋明哲。
待到秋明哲不那么粘秋惊寒的时候,他父亲最嫌弃的、也是他最喜欢的莫叔叔带着他去看了海。一脸漠然的铁汉,肩头骑着一个眉清目的小娃娃,小娃娃咿咿呀呀地说个不停,莫将军居然听得一脸认真。沈黑妞见到这幅情景,吃惊之下,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梁文锦忍俊不禁,差点没笑岔气。
秋惊寒闲了下来,淮山的课业便渐渐重了起来。秋惊寒这个先生,授课不同于他人,常常让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而事后细细一回想却又能屡屡有所悟,有所得。
一切事情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当初从五湖四海派到军中的娇弱花朵熬成了粗糙的大妈大婶,都过上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歇的朴实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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