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照容的葬礼办的很低调,而竹昑彻底断了和郎家的联络,郎立业刚刚抓住一条可以和张家联络的线,怎么可能就如此轻易的放弃?
当然这些都不用竹昑担心,自由张谨行愿意挡在他面前。
竹昑没去参加于照容的葬礼,自是于照容自愿离开,也就不需要他的送别。
只是这些天来,竹昑越发的沉默了,他每天去弄弄自己的小店,不紧不慢的,更多的时候是在发呆,眼睛睁的大大的,也不知想的什么。
这样的竹昑让张谨行十分心疼,然而竹昑又对他表现出拒绝的态度,让他没办法拉进和他的距离。
于照容的死还是见了报,毕竟当时聚了那么多人,上报的不只是‘郎家女主人跳楼身死’这么一件事,更是揭发了郎立业家养二妻,自以为古代帝王坐拥多妻这种让人唾弃的事实。
竹昑拿着今早特意被摆在桌子上,十分显眼的报纸,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放下,目光又看向淡定的坐在一边工作的张谨行,这事情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张谨行。”
竹昑语气淡淡的叫着张谨行,这是这些天来竹昑第一次主动和男人说话,张谨行脊背挺得更直,压抑着冷淡的“嗯”了一声。
“我不会就这么放过郎家的。”
竹昑起身走到窗边,已经是五月中旬的天,气温已经很高,马上,朗烨就该高考了。
“小逐,你不要冲动。”
张谨行心底一直有隐隐的不安,自从于照容跳楼身亡开始,竹昑的表现太平静了,他甚至未掉过一滴眼泪,可就是这般怪异的平静,才让张谨行担心,可又没法从竹昑那里问出什么。
竹昑其实并没有如张谨行想的那般隐忍悲伤,相反,他是真的不悲伤,他只是终于看清了,明白了一些事情。
这世间一切都逃不出因果二子,郎立业负于照容在先,这是因,于照容日日以泪洗面这是果。竹昑硬逼于照容强硬,违背本心,这是推动于照容走向毁灭的□□,于照容跳楼身亡,死在竹昑的面前,这是竹昑的业。
而狴犴,是竹昑千年生命中最大的业障,也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主动招惹来的业障。
轮回几世,他为狴犴而来,说白了其实是游离于世界之外,唯一将他与这世界牵连起来的,唯有狴犴,可是如今他不想再追着狴犴跑,他知道,他该了结了自己意外造下的因果,然后,离开这里。
自郎家一事见报,虽然对郎家名声一时有损,可是那样一群人里面,又有几个是干净的?这一切,不过是让郎家在平民百姓的口中留了个骂名罢了,却未动郎家根基。
随后,朗烨顺利参加高考,公布成绩的当天晚上,郎家设宴邀请商界各大名流参与,朗烨不负众望的考取了相当高的分数,为郎立业争了光。
张谨行也在受邀之列,朗烨依靠张谨行的弟弟辗转邀请张谨行参与晚宴,张谨行当着竹昑的面要撕了邀请贴,却被竹昑拦住。
竹昑从张谨行手中抽出邀请函,轻轻打开,说道:“你不去,我去。”
“小逐……”
张谨行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句,“我陪你。”
竹昑转身进了卧室,冷冰冰的留下一句“不用”。
虽然竹昑说了不用,可是张谨行仍旧紧紧跟在竹昑的身后,来到了郎家晚宴的楼下。
郎家财大气粗的租了五星酒店的整整两层大厅用来做朗烨的庆祝宴会,门口停满了豪车,张谨行开着低调的黑车到来,却仍旧是一下车就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张家的家主张谨行,二十岁就接受张家,让曾经一度濒临破财的张家起死回生,往后的十几年,更是让张家成为了这个城市的地下帝王。
随后众人就见到一向严苛冷峻的张谨行弯腰从车里扶出来了一个人。
那是一名面色极其苍白的青年,刘海儿微微有些长,挡住了一边眼睛,更显阴沉,随后那名青年回身从车里抱出了什么放在胸前,当他转过来的时候,众人哗然。
竹昑对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视线目光视而不见,他捧着于照容的黑白照片,掠过张谨行,当先走了过去。
门童看到捧着黑白照片的竹昑下意识的想拦住,可是又看到紧跟在竹昑身后的张谨行而犹豫不决,最后踌躇片刻,还是又默默退了回去,眼看着竹昑捧着黑白照片走了进去。
仍停留在门口的人中有眼尖的,认出竹昑来,又惊讶于呈守卫姿态紧紧跟在竹昑身后的张谨行。
“这张家家主怎么又跟郎家大儿子关系如此之好?”
“谁知道呢!看张谨行那个样子,应该很重视这个郎家大儿子!”
“小儿子的升学宴,大儿子捧着亡母的黑白照片来,啧啧啧,这是要变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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