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且说那当头狱卒一听廉王如此说道,面上却是骇然失色。虽说自古以来,这官奴身份卑贱,微若尘土,但也不是何人都能随意践踏的,更莫说自己这腌臜物件。加之,这邵子期与沈辛夷本是定国公内眷,谁知是否与这廉王沾亲带故。若是叫廉王瞧见了自己方才所为,不念旧情,尚可应对一番。若念旧情,自己就算不剥层皮去,只怕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当头狱卒通了内中关键,自是不肯放廉王进去,赶忙上前挡了廉王的路道:“都是些腌臜物件,若是脏了王爷的眼,奴才可担待不起。”
“是本王要瞧的,关你何事!”廉王见又有人上前挡路,语调颇为不耐道。
“王爷三思啊,奴才……”那当头狱卒颤微微的挡在廉王面前,就是不肯让路。
那廉王随从见劝不动自家王爷,便不再多言。如今见这狱卒这般墨迹,也失了耐性,上前一脚便将他踹了个底朝天,冷言呵斥道:“王爷的路你也敢挡,可是活的不耐烦了。”
“奴,奴才不敢……”那狱卒生受了这下窝心脚,疼的直喘凉气,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带路!”廉王袖子一甩,轻呵道。
那当头狱卒见廉王动了薄怒,也不敢再耍心思。忙不迭爬起身来,躬身替廉王引路。“王爷请,这牢里阴森,王爷且请小心脚下。”
待这一行人走至方才施刑的牢房,便见沈辛夷侧卧在地,不知生死。邵子期却被狱卒掣肘双臂,动弹不得。邵子期瞧那廉王眼熟,方要张口说话,却被身后的狱卒掩了口鼻,只能于喉间发出一两声小小的呜咽。
那廉王一见沈辛夷躺于地下,双眉微凝道:“怎的,不是铁烙之刑吗?这个怎么还躺下了,可是闹了人命出来?”
那狱卒见廉王发问,小心翼翼的凑至廉王跟前,干笑道:“王爷见笑了,不过是女人家身子弱,受不了这个。王爷若是不信,一瓢凉水下去,准保醒过神来。”
“不必了。”廉王侧首四下打量了一番,似是未曾认出沈辛夷与邵子期两人。他缓步走至旁侧的黄泥墙,打量的着挂在墙上形形色色的刑具。
那当头狱卒见廉王并不在意,也恐他秋后算账。忙对自己手下施了个眼色,便有两个狱卒上前,将瘫软在地的沈辛夷拖了出去。
廉王面露好奇,这边瞧瞧,那边走走。忽然,他停至那烧铁的炭炉旁侧,自提了那打官字印的烙铁出来,细细的打量了两下,疑问道:“就是用这个烙印子?”
那当头狱卒也算知机,上前奉承道:“王爷大智,可不就是这个。”
“唔。”廉王随意应了一声,手中却握着烙铁并不松手。仿佛自己得了什么新奇物件,欢喜的撒不开手去。
那当头狱卒眼珠子一滚,言语间颇有试探之意道:“正巧这里还有个丫头未曾烙印,王爷可是要试试?”
廉王只垂首打量着手中的烙铁,并不接那狱卒的话茬。
那狱卒以为自己会错了意,赶忙息了声响,猥琐的缩了回去。却不料廉王忽指着自家的仆从道:“你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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