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且说那花楼中的几个姐儿因接不到客人,正是百般无趣之时,子期恰好从此路过,她们便起了逗弄之心。
这花楼中的姐儿,说来也都是都是些可怜之人。堕入这风流行当之前,哪个不是清清白白、冰清玉洁的。若不是被逼无奈,谁又肯向这火坑中跳呢。做这娼妓者,本就是以色示主。年轻之时,若是生了一副好面相,尚能得两日的快活日子。若当一日红颜逝去、美貌不再之时,谁又知自己落得个什么下场。
所以说这做娼妓者,皆是及时行乐者多,又能有几人会慨叹未知之时。这花楼中的姐儿本就身份低贱,是人便能上前踏上一脚。虽说是绫罗绸缎不缺、山珍海味不愁,可自骨子中便生出一份卑微来。
如今一见子期这般落魄模样,倒是一时触动心弦,平生出一种病态的快意之感。虽说自己堕入娼门,但总好得过这沿街乞讨的叫花。虽说声名不好,但总算是衣食无忧。遂众人既然起了戏耍之意,又哪里会在意其它,个个皆是摩拳擦掌、十八般武艺齐上。
子期虽说尚自混沌,但经历了这种种祸事,早便生出了一番警觉之心。如今一见几个打扮娇俏的女子向自己渐次涌来,心底便陡然生出一丝不妙之感。
子期警觉的望着众人,下意识的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她张目四顾,被几个花楼姐儿放浪的眼神一勾,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便欲离开。
却不料这山前有虎,背后亦有狼,子期只觉自己背后一软,竟是不小心撞进了一人怀里。子期面上瞬时便是一片通红,忙不迭自那人怀中跳开,僵硬着身子立在众人之人。
子期只听背后一声浅浅的轻笑,便觉一股浓郁的花香夹着一声清浅的喘息从自己的脖颈处悠悠传来。倏然,子期身子便是猛然一颤,瞬时便生了一身冷汗。
那女子见子期背脊挺的溜直,脖子梗的死僵,活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大白鹅。顿时便点中了笑穴,笑的前俯后仰道:“这位小哥怎么这般不小心,奴家的心肝都被你撞疼了。”
子期生恐自己这一撞之下,叫人识出自己的女儿身,早便唬得了不得了。如今听这女子一说,便知众人未曾撞破,高悬之心也渐渐落了两分,便粗着嗓子与那姐儿周旋道:“是小的无状,冲撞了贵人,还望贵人无怪。”
这些花楼女子整日周旋在形形色色的男子之间,又哪里会瞧不出这男子与女子间的分别。那女子之所以不曾识破子期的女子身份,也不过是因着此处光线昏暗、一时瞧不清楚罢了。加之子期在这半年间,又蹿了不少个子,众人只当是个生得矮小的男子,便未曾在意。若是落在天明之时,又哪里会叫子期糊弄过去。
那女子听子期谈吐颇为不凡,心下虽是一顿,却更生了一份戏耍之意,遂语调娇俏道:“既是无状,连道个歉都这般没有诚意。只拿个背影对着人家,真真叫这歉意落不到人心里去。”
众女子一听,皆是掩嘴一笑,口中玩笑之言更是不断。
“可不是,既道歉,必是要拿出十二分的诚意来。若是只拿这屁股对着人家,可生生叫人厌烦呢。”
“这位小哥这般冷情,岂不是伤了咱们姑娘的心儿。”
“敢做不敢当,算什么男人,连那馆里的兔儿爷都比你强!”
“哎呦呦,瞧这小身板,莫不是个雏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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