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兆年和简亦景在我们公安局发生了争执,麻烦您赶紧过来一趟。”电话里民警没有说太多,留了缓冲,这是他们的办事原则,他怕说太多,对死者家属的打击更大。
简建国把小小给了许小茹,让凌涛开车赶往兴安区公安局。
“简局,您好!”
“李局,您好!”
看到兴安区公安局副局长李耿康亲自在大门口迎接,简建国知道,事情肯定不是电话里说的那么简单。
李耿康带着简建国来到接待室,让人泡了一杯茶,接待室里只剩下他和简建国、凌涛三人。他看了看凌涛,欲言又止。
“李局,有事你不妨直说,无需忌讳,这是我儿子,曾经也是我们海阳区公安局刑警支队的。”简建国说道。
李耿康把初步了解的情况向简建国报告了一下。
如此慎重的报告,简建国已经猜到几分结果,但他不死心,他还是想从李耿康那里得到证实:“亦景……她现在情况如何?”
“简局,您是老局长,曾经在我们兴安区工作过几年,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都深感内疚!您节哀顺变!”
李耿康的话音刚落,简建国的头“嗡嗡”直响。
凌涛眼疾手快,从口袋里掏出药直接倒进简建国嘴中,端起茶杯让他服下。幸亏临出门时,沈晴多留了一个心眼,她觉得这么晚通知简建国,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亦景她人在哪里,我能去看看吗?”简建国强忍住泪水,鼻子一张一翕,下巴止不住地颤抖,仰起头,长长地叹一口气,沉着地问道。
“已经送到殡仪馆!您放心,简亦景是在我们公安局出的事,区委、区政府高度重视,一定会尽快给您一个说法!”
“兆年呢?兆年怎么样?”简建国追问道。
“在审讯室。只是不管我们怎么问他,他坚决不开口。”李耿康为难地说。
“岑区长情况如何?”简建国若有所思地看着李耿康。
“还在抢救之中!”
“通知封兆年的母亲封铃了吗?”简建国不放心的再次问道。
“还没有!我们获悉封铃精神状态一直不稳定,所以直接打电话通知了您!”
“哦!给您添麻烦了!谢谢您,李局!我和涛儿想去看看亦景。”
简建国说完,和李耿康简短地握手,很快离开。
一上车,简建国忍不住嚎啕大哭!老天爷!我到底作的什么孽呀?你要让亦景来偿还?她在二十几岁啊!年纪轻轻香消玉殒,而且死得毫无尊严,以后孩子怎么办?
凌涛开着车,视线渐渐模糊。尽管简亦景有这个那个的错,但她本质不坏,做事认死理,一根筋。从小到大,她从没有爱过其他任何男人,封兆年是她唯一!按理说,她不可能出轨,而且出轨的地点不是宾馆、也不是酒店,而是在岑柏森的办公室,此事必有蹊跷。岑柏森从姜城区调到兴安区时间不长,难道他们在姜城区的时候就有染?
兴安殡仪馆,简建国在民警的陪同下走进停尸间。
洁白的床单下,简亦景鼻青眼肿,头发血迹未干粘在额前。简建国握住她的手,手可以随意牵动,看样子浑身多处骨折。想着女儿的惨状,简建国不忍直视,泣不成声。亦景的命,本就是捡来的,现在早早被老天收走,难道是天意?
当初白灵霄怀孕不久,正好赶上计划生育政策刚开始实施。邱文华死活不肯送白灵霄去流产,趁简建国上班期间,带着白灵霄东躲西藏,七个月的时候,被人举报,计生委的同志带着白灵霄在医院做了大月份引产,邱文华看引产下来的还是个女孩,也就没了声音,不再无理取闹。
过了麻药劲儿的白灵霄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孩子,哪怕是看一眼也好。扫地的阿姨告诉她,孩子被扔在医院茅厕旁。白灵霄连滚带爬赶过去,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婴儿躺在脏兮兮、臭烘烘的粪坑旁,哭得一塌糊涂。心如刀割地把孩子抱在怀里,突然间她发现,孩子一息尚存。白灵霄顾不得其他,抱起孩子就回家,不管是谁喊门,也不肯打开。那时候,所有人都认为白凌霄受到严重刺激,精神除了问题。这个孩子肯定活不了,即使活下来,智商也不正常。但白灵霄相信,她的孩子不会死,她的孩子是健康的!硬是不惜一切代价,把奄奄一息的简亦景救了回来……
凌涛向民警找来一副手套,当着简建国的面,认真地察看了简亦景的尸体,除了摔伤之外,全身若干处大小形状雷同的淤紫,尤以乳房上最多,初步判断应该是唇印。下体干燥,生前应该未遭性侵。凌涛凝视着简亦景的脸,希望从中发现些蛛丝马迹,可是一无所获。
岑柏森,工作狂一个!两起两落,从政以来,政绩有目共睹,但他的好色也是姜城区出了名的。因为祖籍是兴安区的,他主动请调到兴安区。这才来兴安两个月,亦景到他办公室干什么?她到底什么时候与岑柏森有了瓜葛?不对,漏了一条重要的信息,岑柏森当年还是封铃的初恋情人,封铃的单身,与岑柏森有着莫大的关系!凌涛的脑海里把能想到的链条一个个铺开,想找出其中关联,可还是一筹莫展。
深夜,凌涛打电话给在兴安区工作的老同学周涛,刚提到封兆年三个字,周涛就把电话挂了。
凌涛心中的疑惑加剧。为何兴安区对此事讳莫如深?是不是案子前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封得住周涛之流的口,难道能堵住老百姓的口?通常“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只要有目击者,就一定会传出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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