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里语气就不仅仅是一个冷子可以概括,其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恨意与杀意,惹得远叔眼底尽是震惊与不解,“那这仇报起来可就要从长计议,不能让她死得太早,也不能死的太晚。先让她名声尽是,继而众叛亲离,在之后流离失所,最后凌迟而死。”
说到最后时,她的声音又变得极轻极柔,却令人不寒而栗,只觉得背后一凉,远叔看向她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忌惮。
话毕,她站起身瞥了一眼一旁已经看呆了的锦鲤说道:“回府吧。”
“郡主,您伤势未好,现在回府是不是早了些?”锦鲤闻言登时蹦了起来,语气中尽是不赞同。
“到哪里都是养伤,都一样的,这些时日多谢远叔照顾,云珩给您添麻烦了。”云珩对着远叔揖揖手,眉眼弯了弯,哪里还有放下那股子戾气?
“云姑娘言重了,你是琢儿的妹妹,老夫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的。”远叔缓缓起身,许是因为方才云珩的话,让远叔对云珩有了别的看法,连同眼神都有了几分敬畏。
云珩将远叔眼底的敬畏尽收眼底,虽然有几分怅然,可面容上依旧挂着得体地笑容,“那云珩就告辞了,远叔保重身子。”
话毕,转身便离开了山洞,锦鲤看着那还在熬着的药,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试好了,远叔唇角一扬,温和说道:“你随她去吧,不必管这药了。”
“那远叔奴婢走了。”锦鲤福了福身,便快步追上了云珩。
心里不住说着云珩可真是个急性子,自己身子骨如此之弱,
怎么可能走回城内,就不能等一等她去城内叫个车夫来。
“郡主,您这是打算走回咸阳城”锦鲤话刚出口,便看着不远处齐刷刷站着一排将士,中间则是有两辆马车,一旁的将士瞧见了云珩出来,便知会了马车里的人,随即马车帘子一掀,云珩便瞧见了周七阴沉的脸。
“云想郡主,私自动用虎符,虽是为救咸阳百姓,但是规矩不可没,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陛下下旨将你关进天牢中,听候发落!郡主,上马车吧。”周七蹙着眉头,语气尽是漠然,早已没了先前那般温和了。
锦鲤闻言,登时就慌了,可是慌乱之余更多的是恼火,云珩动用兵符不就是为了救咸阳百姓吗?怎么到了周七的嘴里就变得如何十恶不赦了?什么狗屁道理?还规矩不可没?要不是云珩当机立断去城外调兵,眼下咸阳就是一座死城了!还由得秦灏宸罚云珩?
“凭什么?若不是郡主去城外调兵,你们早就死了!如今倒是学会过河拆桥了!拿下了齐国就要抓郡主,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是不是人啊!”锦鲤气的红了眼,云珩冒死去调兵,如今却要被抓起来,都什么狗屁道理?方才她还与远叔争论秦灏宸好与不好,现在也不必争论了,秦灏宸就是一个狼心狗肺的小人!
“放肆!”
“锦鲤闭嘴!”两个声音齐齐落在锦鲤耳畔,而锦鲤自然是要听云珩的话,只能愤懑地看着周七,一言不发。
“公公莫要怪罪,这个丫鬟素来直来直去,都是我这个做主子的管教不严,云珩在这里给公公赔罪了。”云珩福了福身,因为身子还虚弱,身子微微一晃,险些摔倒,锦鲤连忙扶了云珩一把。
周七见此,眼底划过一抹不忍,可是没有办法,演戏必须要全套,甚至周七自己都想骂自己几句,这些话是如何对云珩说出口的。
“咱家自然不会怪罪,郡主快些上马车吧,别误了时辰。”周七说罢,便回了马车里,马车帘子一放下,他那张紧绷着的脸便松了下来,不由得暗暗叹了一口气,希望云珩能明白秦灏宸的苦心,不要怨怼于他才好。
云珩缓缓上了旁边的马车,看着锦鲤哭花了的脸,便轻轻地替她擦去了眼泪,柔声安慰道:“别哭,没事的,你先回府瞧瞧母亲如何了,不必挂念本郡。”
“郡主这说的什么话?您才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不挂念您挂念谁去?您拿着虎符去城外调兵也是为了救人,他可倒好说抓就抓了,您命悬一线的时候谁知道?当真太让人心寒了!”锦鲤哭声愈来愈大,说话的声音马车外也能清晰的听见,那些人倒是像没事人似的,并未斥责锦鲤,而是朝着城内动身了。
云珩想了想觉得他们又能斥责锦鲤什么呢?反正云珩早晚都是阶下囚,将锦鲤这笔账算在她的头上不就好了?
“锦鲤,你回了云府后,记得去瞧瞧何家和明家如何了。”云珩忽然忆起何家和明家眼下也不知境况如何,若是颦儿和明华妤其中一个死了,云珩都要愧疚一辈子。
“都这个节骨眼了,郡主还有心思担心旁人。”锦鲤擦了擦眼泪,抽抽噎噎地说道。
云珩见此,轻轻拭去锦鲤眼角的眼泪,温和一笑,并未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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