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苦练腕力总算是没有白费,她如今悬腕已能写上不少字,且一气呵成。燕崇那手字自然是不敢写的,规规矩矩一手簪花小楷,却誊抄着那些奏折,实在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好在,她猜测着,永和帝也不是真正想要她帮忙,而是有别的用意。
至于永和帝究竟是何用意,裴锦箬此时也顾不上去琢磨了。与其胡思乱想,还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她静下心来写字,也不知过了多久,更不知永和帝不知何时站到她身边来的,直到永和帝开了口,她才惊得回过神来。
“写了这么多会儿,不如歇一会儿,喝盏茶。”永和帝望着她,那双与燕崇极为相似的眼睛,却比之燕崇的要深邃难懂许多。
她不敢多看,只一触,便匆匆垂下眼去,应一声,“是。”
她也真有些渴了。
如同影子般存在的魏俨已是让宫婢将原本几案上的茶点重新撤换了,端了一盏奉给裴锦箬。裴锦箬便也不气了,谢过之后,端起来轻啜了一口,就着茶水又吃了两口点心。
这时,门外,匆匆有脚步声至,进来的人却让裴锦箬有些出乎意料。
一身暗色常服外套着厚重的甲胄,身上那不怒自威的气度与之前所见无二,只是,细微之处,又好似有所不同。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外祖父,老英国公。
老英国公乍见她在帐中时,也是愣了一愣,但圣驾当前,也顾不得其他,收回视线,便是抱拳对着永和帝行礼,“外场已是有消息传来。荣王和宁王几乎同时到达,不过荣王更胜一筹,最终先夺得令旗。”
居然又是荣王胜了比试。前世,有没有天降祥瑞,还有比试这一出,裴锦箬都不知,遑论是结果了。只是隐约记得,春猎过后,储位还是悬而未决。只是,今生,许多事或多或少都有了变化。这春猎之上,荣王已是占尽了优势,他本就占着长,又被皇后收养,勉强也算得嫡。这么一来,怕是没有萧綦什么事了。
永和帝点了点头,神色似是没有什么意外。只是问道,“福王、穆王,还有晙时呢?”
老英国公迟疑了一瞬,却是摇了摇头,“还没有消息。”
永和帝闻声,蹙了蹙眉心,“发响箭。既然胜负已分,也没有再比的必要,让他们都回来。”
“是。”老英国公拱手应是。魏俨则直接出了皇帐,不一会儿,帐外便是传来一声尖锐的声响,直窜云霄。
似乎也没有隔上多久,帐外便是马蹄飒沓,一阵喧嚣后,一身戎装的荣王和宁王先后而入,二人都是龙章凤姿,只不用仔细观之,也可看出不同。此时的荣王,意气风发,相较而言,宁王就要显得沉闷许多。
他们也清楚,他们的父亲,这天下之主在考验他们,而这考验,与那宝座息息相关。
胜的,自然开怀。
败的,也自然颓丧。
兄弟二人双双在永和帝跟前跪拜,永和帝笑容满面,声调和煦,夸赞了荣王有勇有谋,文治武功,也勉励了宁王不要气馁,向兄长学习,乍一听去,竟是不偏不倚。
宁王的颓丧减轻了些,荣王的得意亦随之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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