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温仪忽然起了身:“好了,你下去吧,太子喜欢吃松饼,让人做一些。我估摸着,这一觉他也该醒了。”
“是。”
温仪估计的还真准。他人还没进去,里头就传来了声音。
元霄一觉睡醒,宫中静悄悄无人,外头却有细碎的说话声,心中知道大约是温仪在,不想吵他休息,故而遣了人坐外头吹风。如今春风微暖,倒是个踏青通透的好时节。他起身自己穿好了鞋子,这一弯腰的功夫喉间一甜,动作便顿了顿,硬生生忍了下去。
一长口气呼出,倒是像打了一架般的累。
他私下问过薛云,薛云只说在研制解药,每日也拿各种汤药来灌,终不见好转。哦,要说好转,大约温仪不在时,会好上一些。元霄心知肚明此病与温仪少不了关系,却不愿言明。说了能怎样,就能治好了?他连一丝一毫让别人借此牵连温仪的机会都不想有。
除却身体不适,最近的日子过得倒是开心。想来其他人是不敢来景泰宫触霉头。因着要休养,每日只与温仪在一处,无人来吵。若是苏炳容和白大也在,日子便更完美了。
元霄一踏出门,就见着外头偏角小亭中坐了个人。与往日繁复打扮不同,简简单单着了便服,浅色内衫,水蓝外袍,头发整整齐齐束在冠中,仅留了一些额发。瞧着又比昨日年轻些许。太子瞧得愣了神,待温仪发觉了他,这才道:“温仪,我们回温府吧。”
“温府?”
他说回,不说去。听得温仪心中一暖,起身把人招来。“怎样,想苏先生了?”
元霄一笑,眉眼间尽是洒脱之意。“是他想我了。”
他伸了个懒腰:“倘日日如此,倒也无愧平生。”
“这么没志气。”温仪揉了揉太子脑袋,“大丈夫该成家立业平天下,只想着偷闲?”
“天下太平,皇帝圣明。我去争什么。”元霄咂咂嘴,拿眼神瞟温仪,“争些聘礼?”
聘礼,嫁妆倒差不多。温仪失笑:“好罢,那就先带你过过门。”
这两人因祸得福,落个轻松自在,皇帝那里没有动静,却是像积了风暴的雨夜。
元帝揉着额角,问李德煊:“皇后呢,可还哭么?”
“皇后娘娘自言失职,愿礼佛抄经三十日,替太子祈福。三殿下说愿代母亲之过,日日跪于祠堂,从未有一日间断。”
元帝哧了一声:“倒不用朕罚了。”先斩后奏,他这儿子玩得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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