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又舀了一瓢清水, 浇灌花圃:“不用处置。这养花啊, 不能太精心。太精心, 容易养死。”徐阶直起身, 叹了口气, 道,“她若是真聪明,自然知道该如何处理。”
他将瓢放回水桶中,管家立即递上丝帕。徐阶净了手,问道:“对了,那事儿查得怎么样了?”
管家说道:“已经跟唐挽的长随交代了,只等着他回话。”
徐阶淡淡道:“这事儿说起来也荒唐。不过,谁知道呢。她若不是最好,不是才能跟我一条心啊。”
“老爷说的是。”管家低头,道,“今天苏榭苏大人来了一趟,老爷不在府中。”
徐阶眸光微沉:“他又有什么事?”
苏榭回京不过两个月,几乎天天都要往徐阶府上跑。徐阶却不怎么想见他。如今苏榭是督察院的言官,又一直与冯楠互相攀咬。徐阶身为内阁首辅,须得避嫌,恐怕会被人说成结党。
虽然结党就是事实。
“说是联合了几位御史,要参冯阁老。”管家答。
“单兵散将,难成气候,”徐阶对这个学生有些失望,道,“他要是再来,就让他自己看着办。”
“是。”
徐阶沉了眸光。冯楠主持吏治改革已有月余,清查核算,也该有个结果了。不着急,再等等。这种小事,还用不着他亲自出手。光是那些散漫惯了的大臣们,也足够将冯楠拆吞入腹。
至于那个谢仪,却看不出是个什么路数。为何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进行学政改革?林泉南那边为何一点异常都没有?谢仪,这个曾经的闫家女婿,是否值得自己信任?
关键还在唐挽的身上。只要她一心一意,为己所用,再加上沈榆,内阁五人已占其三。冯楠和谢仪,也就不足为虑了。
等,是徐阶的哲学。不管多大的事,只要等得起,就一定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老爷,沈阁老来了,正在外间候着呢。”管家低声道。
“哦?”徐阶仰头看了看天色。这都快入夜了,沈榆这个时候来,倒是不寻常,“请他去书房等我吧。”
与此同时,唐挽正在自己的书房里疯狂翻找着。
她晚饭就没吃多少东西。双瑞担心她半夜饿着,便捧了茶点进来。双瑞一进门,看见唐挽的背影,眸光黯了黯,旋即堆起一脸笑意:“公子,您找什么呢?”
唐挽头也没回,说道:“我放在这个盒子里的那份材料,你看到没有。是份口供。”
双瑞心头一跳,将托盘好好放在桌上,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一个锦盒,打开盖子递给唐挽,道:“公子您是找这个?”
唐挽侧头一看,正是汪世栋的那份口供:“唔,没错。果然书房里的事你比我清楚。”
双瑞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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