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殊停下步子:“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做到我爸这份上,您可以不爱,但何苦这么讽刺他?还有,夏知蔷和您不一样,您不用拿自己的想法揣测她。”
像是光洁无瑕的瓷器上裂了个口子,舒明君体面高傲的面庞上,终于露出一丝受伤的表情。
“小殊,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
舒明君声音里带上哭腔,“冯克俭都跟你说什么了?还有那个老太婆,说是把你带大,不过是为了天天给你洗脑,灌输我的坏处罢了!人人都说我不好我有错,可是结婚的时候我就怀了你,冯克俭什么都知道,是他自己选择了接受,没有人逼他!”
冯殊无奈地闭了闭眼:“长辈之间的事,我不想再多置喙。不过,军婚难离,您能和我爸顺利分开,他暗地里牺牲了多少,又放弃了多少,您问过吗?您在意吗?”
这个问题问出口,没等到舒明君的答案,冯殊自己先觉得没有意思。
冯殊的外祖家境优渥,舒明君养尊处优长大,对钱财并不贪图。打着爱情至上的旗号,她行事的动机单纯到无可挑剔,加上冯克俭自我让步太多,以至于,外人无法多指摘舒明君什么。
他们不情不愿地结合,又顺理成章地分开,每个人都在这段失败的关系里各取所需,或是咽下苦果,起承转合是那么地有理有据……
完美的逻辑链里,唯独冯殊是个多余的意外。
回家路上,冯殊的车开得心烦意乱。
来开门的夏知蔷脸上倒是看不出事业受挫后的不快,反倒是眉目弯弯,笑着拉他到桌边坐下。
桌上摆着个不大的蛋糕。
蛋糕造型并不复杂,上面外部是一圈珍珠马卡龙,围着底座则摆了若干可露丽,配色明快和谐。
从用色习惯来看,是冯殊所熟悉的她。
“猜猜,今天是什么日子?”夏知蔷捧着脸问道。
冯殊还没完全从低潮中抽离,一时有些迷惑,又有点忐忑。粗略地心算了下,他问:“结婚200天纪念?”
噗嗤一声笑出来,夏知蔷说:“哪有人过什么200天纪念的,”她狡黠地冲人眨眨眼睛,“是‘世界蛋糕日’啦!”
“有这个节日?”
“谁知道,反正我随口编的。”
冯殊掐了掐她脸蛋子:“都会逗人玩儿了,跟谁学的?”
“你啊。”
“……”他真心实意地笑笑,随手拿了个可露丽,咬上一口,味蕾立即被惊艳感充斥。
甜味带来的愉悦感简单直接,冯殊心情好了点,便问:“为什么要做蛋糕?”
夏知蔷表情维持得倒挺自然:“没有为什么,借你的舌头试验新品呗。这个是‘惊喜盒子’,很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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