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舒妍被那大V搞得心情不好,多喝了几杯白酒,醉态虽不显,但走路已经有些不稳。
荆羡不放心,开车送她回家。
贪杯的人永远话痨,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不是侃侃而谈自己的择偶标准,就是疯狂追问荆羡的理想型,末了又哀嚎为何年过三十仍未有男友。
荆羡胡乱应付,差点被她逼疯,赶紧看着导航线路抄近路。
幸而陈舒妍的住处和餐厅还挺近,没多久就到了。
荆羡折腾良久才送她上楼,刚要取车,又觉得口渴,目光搜寻到远处奶茶店的招牌,怕停车不方便,干脆步行前去买杯热饮润润嗓子。
走出一个街区,景色变了。
路灯坏了几盏,街边有乱七八糟的临时摊铺,没有东家,流浪汉躺在上头。再往后是等着拆迁的危楼,房子低矮,六层左右,一排窗户似黑洞,像是无人居住的区域。
荆羡觉得眼熟,驻足片刻,凉意渗入心底。
是他家。
或者说,是他高中的暂居地。
过去租金便宜,这里充斥着皮条客和乌七八糟的社会渣滓,他在这里救过她。
荆羡有了差点被猥亵的阴影,就没怎么来过,鲜有的几次,也都是不太好的记忆。
楼栋下插着的施工告示牌预示着不久之后,这里将化为碎石灰土,再由开发商重铸新楼盘,彻底抹掉这个城市仅存不多的污点建筑。
荆羡不想多呆,把手放进牛仔短裤的兜里,垂眸快速经过。等到走至围挡附近,她瞥见一团黑影,这才察觉到这儿居然蹲着一位路人。
看身形应该是个女的。
瘦得吓人,背个古怪的编织袋,大夏天穿了件邋遢的暗红色风衣,衣摆都拖到地上了,她浑然未觉,头高高仰着,望向楼顶。
荆羡故意拉开距离,即将错身之时。
女人忽而看过来,神情惊讶:“你是……”
荆羡愣住。
她很快就认出那张脸。
眉心有颗红痣,看五官年轻时应该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可惜岁月腐蚀美貌,如今眼神浑浊,唇角耷拉下来,脸上没几倆肉,颧骨高高隆起,显得异常刻薄。
“你是容淮的同学吧。”女人站起身,显得异常激动:“我是他妈妈,我们见过的,八年前,不记得啦?”
荆羡对这女人有天生的抵触。
她说话的样子,刻意伪装的良善语气,强行挤出来的笑容,都透着一个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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