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
辛鸾没有错认,那的确是人。佝偻蜷缩在囚牢里,但身躯至少九尺有余,这人没有头发了,头骨上红白交错,满是伤疤,浑身肌肉贲张着,光是看着,就能感觉到他无可匹敌的凶暴。
“殿下知道神京齐家那个齐二罢?”
庄珺摇响铃铛,一步步走过来,“那齐二在南阴墟后便领了辛涧的密令,从各地抓来反抗者投入密牢,培植一批非人的死士。化形,炼器,秘术,逆天命,齐二敲掉他们的指甲,拔掉他们的头发,阉割他们的性具,用秘术浸泡他们的体肤,熬炼他们筋骨,直把他们的肉身打造成铜墙铁壁。”
辛鸾走近一步,对上那油亮的、污秽不堪的脸。
庄珺的声音疏离又遥远,好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之事:“看到他身上的伤疤了嚒?”
辛鸾屏息,他看到了。贲张的肌肉横着粗长的伤口,瘢痕交错,体无完肤,而锁链挟制无法到达之处,那些肉已经开始腐烂变绿,爬满了虱子和蛆虫。
“那都是齐二砍的。”
庄珺:“炼这样的杀人武士,至少要在他们身上砍上一百刀,从非要害处开始砍,从血流如注到后来只留很小很浅的伤口……整整半年,地牢里会充满血腥气和惨叫声,无数人在这个过程里死掉,百人里能炼出十人就已经是极难得极难得,非是信念强大、体格健壮之人,不能成功。”
恶臭味已经不在考虑之中,辛鸾上前一步,缩紧了眉头——
“他叫什么名字?”
庄珺没料到他有此一问,愣了一下。
辛鸾重复:“他叫什么名字?”
“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这个了。”庄珺道:“他叫白角。”
辛鸾的瞳孔倏地张开:“……是他!”
庄珺反问:“殿下认识他?”
“认识。”
辛鸾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笼中人,“他救过我。在南阴墟,他是帮我传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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