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笑时,牵动了伤口,又齐齐皱着眉头吸冷气。
说着话,药中的凝神安眠成份发挥了作用,两个人慢慢迷糊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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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婢女替刘贺揉着肩膀,一个婢女替他捶着腿,还有两个扇着扇子,红衣替他剥葡萄。
正无比惬意时,帘子外的四月挥了下手,除了红衣,别人都立即退了出去,刘贺没好气地骂:死小珏!见不得人舒服!
孟珏从帘外翩翩而进,你今天很想打架吗?不停地刺激广陵王。
刘贺笑起来,听闻王叔剩下的那条狗突然得了怪病,见人就咬,差点咬伤王叔,王叔气怒下,亲自动手杀了爱狗。可怜的小狗,被主人杀死的滋味肯定很不好受。下次投胎要记得长点眼色,我们孟公子的袍摆是你能咬的吗?霍成君也是可怜,前一刻还是解语花,后一刻就被身侧人做了诱饵,还要糊里糊涂感激人家冒险相护。
孟珏水波不兴,坐到刘贺对面。
刘贺对红衣说:红衣,以后记得连走路都要离我们这只狐狸远一点。
红衣只甜甜一笑。
孟珏对红衣说:红衣,宫里赐的治疗外伤的药还有吗?
红衣点点头。
你和四月去把云歌和平君接过来。云歌肯定不愿意,她的xng子,你也劝不动,让四月用些沉香。
红衣又点点头,擦gān净手,立即挑帘出去。
刘贺咳嗽了两声,摆出一副议事的表qíng,一本正经地说:小珏,你今天做了两件不智的事qíng。我本来横看竖看,都觉得好像和云歌姑娘有些关系,但想着我们孟公子,可是一贯的面慈心冷,你身上流的血究竟是不是热的,我都早不敢确定了,所以觉得肯定是我判断错误,孟公子做的这两桩错事,肯定是别有天机,只是我太愚钝,看不懂而已!不知道孟公子肯不肯指点一二?以解本王疑惑。
孟珏沉默不语,拿过刘贺手旁的酒杯,一口饮尽,随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刘贺笑嘻嘻地看着孟珏,孟珏仍没有理会他,只默默地饮着酒。
刘贺凑到孟珏脸前,你自己应该早就察觉了几分,不然也不会对云歌忽近忽远。云歌这样的人,她自己若不动心,任你是谁,都不可能让她下嫁。你明明已经接近成功,却又把她推开。唉!可怜!原本只是想挑得小姑娘动ūn心,没想到自己反乱了心思。你是不是有些害怕?憎恨自己的心qíng会被她影响?甚至根本不想见她,所以对人家越发冷淡。一时跑去和上官兰郊游,一时和霍成君卿卿我我,可是看到云歌姑娘命悬一线时,我们的孟公子突然发觉自己的小心肝扑通扑通,不受控制地乱跳,担心?害怕?紧张?
孟珏挥掌直击刘贺咽喉,刘贺立即退后。
离我远点,不要得意忘形,否则不用等到广陵王来打你。
刘贺和孟珏jā锋,从来都是败落的一方,第一次占了上风,乐不可支,鼓掌大笑。
笑了会,声音突然消失,怔怔盯着屋外出神,半晌后才缓缓说:我是很想找人打架,本想着和广陵王打他个天翻地覆,你却跑出来横a一杠子。
孟珏神qíng黯然,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
刘贺说:广陵王那家伙是个一点就爆的脾气,今天却能一直忍着,看来燕王的反心是定了,广陵王是想等着燕王登基后,再来收拾我。
孟珏冷笑:燕王谋反之心早有,只不过他的封地燕国并不富庶,财力不足,当年上官桀和霍光又同心可断金,他也无机可乘,如今三个权臣斗得无暇旁顾,朝内党派林立,再加上有我这么一个想当异姓王想疯了的人为他出钱,贩运生铁,锻造兵器,他若不反,就不是你们刘家的人了!
老三,我不管你如何对付上官桀,我只要燕王的命,幽禁、贬成庶民都不行。
孟珏微笑:明年这个时候,他已经在阎王殿前。
刘贺仍望着窗外,表qíng冷漠,今日是二弟的死忌,你若想打我就出手,错过了今日,我可是会还手的,你那半路子才学的功夫还打不过我。
孟珏静静地坐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
看到红衣在帘子外探头,他一句话没有说地起身而去。
刘贺取过酒壶,直接对着嘴灌了进去。
※※※
云歌感觉有人手势轻柔地触碰她的伤口,立即睁开眼睛。看见孟珏正坐在榻侧,重新给她裹伤,云歌立即坐起身想走,孟珏,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过不要你给我看病。从今往后,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你别老来烦我!
我已经和霍成君说了你不是我妹妹,以后我不会再和她单独相见。
云歌的动作停住,她就是为这个想扇你巴掌?
孟珏笑看着云歌,你都看见了?她没有打着,我不喜欢别人碰我,不过你今天可没少打我。
云歌低下了头,轻声说:我当时受伤了,力气很小,打在身上又不疼。
躺下去,我还在上药。
云歌犹豫了会,躺了下去,我在哪里?许姐姐呢?
这是小贺、也就是大公子的住处,你们今日已经见过他。红衣正重新给平君上药,桀犬的牙齿锋利,太医给你们用的药,伤虽然能好,却肯定要留下疤痕,现在抹的是宫内专治外伤的秘药,不会留下伤痕。
为了方便上药,云歌的整截小腿都lǒ露着,孟珏上药时,一手握着云歌的脚腕,一手的无名指在伤口处轻轻打着转。
云歌一面和自己说,他是大夫,我是病人,这没什么,一面脸烧起来,眼睛根本不敢看孟珏,只直直盯着帐顶。
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再为公主做菜了吗?孟珏的话虽然意带责备,可语气流露更多的是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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