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的水已经放得有些凉了,沿着食道一路顺下去,顿时让身体都冷静下来。
岑远轻声呼出一口气。
幸好晏暄没有追问下去,他心想。
之前他几乎已是身无分文的状态,可为了租借这艘船舫,还有岸边定时的烟火,他必须在短时间内凑够不少银两。
也不是不能直接问晏暄或府里的管家要,但无论作何,都难免显得虚情假意。而要是出去做工,又难保不会被认识他的人给发现。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张伯给了条明路:“老奴看公子手里拿着玉和刻刀,不如就去刻些玉佩如何?丹林有不少收购玉佩的商铺,在购买玉石后雕刻成玉佩卖出,这一经手还是能赚得不少银两的。”
岑远深觉有理,加上给晏暄刻了这么多次玉佩,他这雕刻的技术还算是得心应手,于是就问张伯借了些银子照做了。然而代价就是,刻刀在他手上留下了成倍的痕迹。
——只是这一点,就像对方没有主动和他说出的玉佩真相一般,也没有必要特地说明了。
他正要回去床榻,忽然就感觉肩膀被人一摁,被迫坐到了椅子上。
“头发擦干再睡。”晏暄不知何时拿了条干净的帕子,揉着岑远的后脑勺轻轻擦拭。
岑远想试着转过头去,但没动多少,就被对方摆正了方向。
卧房里的布置也是和会客厅相似的装饰,各处都挂着赤色的帘幔,烛火在不甚明亮的空间里晃动,将两个人一站一坐的身影投射在墙面上,连成了影影绰绰的一片。
浴房的热气仿佛穿透了屏风,同一旁的暖炉一起,让整个卧房都弥漫着挥散不去的温度,还似有愈演愈热的征兆。
岑远舔了下再次变得干燥的唇,目光焦点自动落在床榻上。
“行了。”
过了好一会儿,晏暄才说了一声,转身将被浸湿的帕子放回浴房。
夜风越过通风的窗户吹入船舱,暖炉里正燃着的炭陡然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晏暄从浴房出来时,就听见岑远说:“其实还有个礼物。”
晏暄动作顿了顿:“嗯?”
岑远却没有答。
他就像是今日无数次做过的那般,起身吻住了晏暄的唇。
但似乎又有些不同。
这个吻由浅入深,不再是点到即止,也不再温吞,更带了些强硬又不由分说的意味,岑远不遗余力地亲吻着,一手紧紧地扣在了晏暄脑后。
按理说这本该是个控制住对方的动作,可未过多久,他就感觉自己手腕命脉的地方被人轻轻扣住,主动权被轻易掠夺,就连呼吸的节奏也成了被引导的一方,以至于渐渐地,他就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了。
“晏暄——”
等好不容易捕捉到一丝空隙,岑远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道低哑的呼唤,感觉对方温热的唇摩挲过自己的脸颊。这份触感十分轻柔,让他想起了在杏花树下短歇之时飘落在脸上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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